我见到牺牲的连长肖相琦和马德铭躺在阵地上,命令冲锋枪集中使用
枪声突然停了,黑山门高地上静得吓人。
解云祥猫着腰冲上阵地,一眼就看见肖相琦和马德铭两位连长还躺在血泊里,身子都硬了。
他鼻子一酸,差点没站稳,赶紧扶住战壕边上的沙袋。
"他娘的!"他狠狠抹了把脸,转头就吼:"活着的都给老子过来!"
那是1945年1月,滇缅战场上最要命的时候。远征军为了打通中印公路,跟小鬼子在畹町这块儿死磕。解云祥当时是第九师二十六团的上尉连长,三十出头的小伙子,这会儿却要带着两个连剩下的弟兄们拼命。
"老解,你可算到了!"营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,手指头都在抖,"这帮狗日的小鬼子把咱们兄弟害惨了,你得给报仇!"解云祥点点头,数了数剩下的人,拢共不到一百号。他二话不说就把人重新编成四个排,把冲锋枪都集中起来用。"弟兄们,每人四个手榴弹,待会儿听我号令,咱们给连长们送行!"
远处鬼子的机枪阵地还在突突,子弹嗖嗖地从头顶飞过。解云祥趴在战壕里数着心跳,突然一挥手,全营的号兵同时吹响了冲锋号。那声音震得山都在晃,弟兄们嗷嗷叫着就冲出去了。火焰喷射器喷出的火龙把鬼子阵地照得通红,手榴弹炸起的土块跟下雨似的往下掉。有个小战士冲得太猛,被子弹打中大腿,愣是一瘸一拐地往前爬,嘴里还骂着:"狗日的,老子跟你拼了!"
这一仗打得痛快,鬼子死的死逃的逃。解云祥带着人冲到炮兵阵地时,就剩两门炮还在开火。有个鬼子军官眼看跑不掉,居然拉响手榴弹把自己和炮一起炸了。解云祥后来跟战友说:"这帮小鬼子也是够轴的,死到临头还要拉个响儿。"
打到芒友会师那会儿,闹了个大乌龙。那天雾大得跟蒸笼似的,解云祥他们远远看见一支部队,还以为是鬼子。两边乒乒乓乓干上了,打着打着发现不对劲——怎么对面也说中国话?等看清对方戴的是美式钢盔,解云祥一拍大腿:"坏了!是自己人!"赶紧让号兵吹联络号。后来才知道,对面是新一军的兄弟部队。
孙立人将军气得直跺脚,把两边长官叫去好一顿训。解云祥跟李伯侯两个连长站在那儿,后背都湿透了。没想到孙将军骂完又叹口气:"都是打鬼子的好汉,这事儿不怪你们。"这话说得,解云祥鼻子又酸了。
会师那天热闹得跟过年似的。坦克上插着中美两国国旗,飞机在天上翻跟头。有个美国大兵掏出巧克力分给中国士兵,结果大伙儿都没见过这黑乎乎的东西,有个小战士咬了一口就吐了:"啥玩意儿,跟中药似的!"逗得美国兵哈哈大笑。
解云祥晚年住在武汉,总爱跟孙子讲这段故事。说到牺牲的战友时,老人家的眼神就飘远了。"肖连长中弹那会儿,手里还攥着枪呢。马连长更绝,肠子都打出来了,硬是抱着炸药包炸了鬼子机枪点。"老人摸摸孙子的头,"那会儿的人啊,说不上多伟大,就是认死理——中国不能亡。"
现在想想,那场仗打得真叫一个惨。十一峰上的石头都被血染红了,有个山头一天之内易手七次。可就是这么一群认死理的人,硬是把小鬼子赶出了国门。解云祥常说,他们连有个炊事员老张,平时怂得见个耗子都躲,打起仗来却扛着大铁锅给前线送饭,子弹在脚底下噗噗响都不带停的。你说这人怪不怪?
芒友会师后,中印公路总算通了。第一批运输车队经过时,士兵们站在路边又哭又笑。有个美国记者问解云祥此刻什么感受,这个河南汉子挠挠头:"能啥感受?就想吃碗热乎面条,睡他个三天三夜!"这话把周围人都逗乐了。
八十年过去,黑山门早就不打仗了。可站在当年的战场上,仿佛还能听见当年的冲锋号。那些躺在异乡的年轻人,那些没来得及娶媳妇就当英雄的连长,那些背着铁锅送饭的炊事员......他们可能没想过自己多伟大,就是觉得,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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